Sweet❤sweeT

过渡一下。

再次回到俱乐部，周泽楷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下飞机的时候江波涛问他，“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共患难过了？”

他说完以后又笑了起来，自己接口道，“你是不是在想，这哪叫患难，根本就是瞎折腾啊。”

周泽楷摇头，“没有啊。”

江波涛低下头笑了笑，没说话。

又来了。周泽楷觉得有些不舒服，这是一种非常难以名状的情绪。他知道江波涛并不太相信他说的话，甚至也没有试图去掩饰自己这样的想法。可偏偏他又不说，于是周泽楷非要去解释或者强调，便会显得很孩子气。

其实原本他在否认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坚定，还带着那么点点心虚，有些没底气。可江波涛这样的反应，却让他感到委屈了起来，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那一点点逆反情绪，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否认绝对发自真心。

没有啊，就是真的没有啊。

只可惜他成功催眠了自己，却没有机会去说服江波涛。

除此以外还有另一件事也让他有些介意。

时间不足，衣服当然还没能干透，穿在身上凉飕飕的。坐上飞机以后，江波涛第一时间向空乘要了两条毛毯。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宽大的毛毯重叠在他们之间的扶手上。而江波涛在毛毯的遮掩下，握住了他的手。

在他的掌心触碰到周泽楷手背上的那个瞬间，周泽楷下意识想要把手缩回去，但江波涛却立刻握紧了他的手指。他很快就克制住了这种冲动，而江波涛也马上松开了他的手。

他们的双手在扶手上，毛毯下，安静地重叠在一起。

周泽楷回过头去看江波涛。

江波涛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看起来神色如常，仿佛在毛毯下那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狭小空间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周泽楷觉得，与其说他们的手握在一起，不如说江波涛把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手背上。

毛毯很暖，江波涛的手也很暖。在空调的作用下，密闭的机舱内温暖而又干燥。周泽楷很快便昏昏欲睡。

这样半梦半醒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空乘前来送餐。

他的右手手背一凉，紧随而来的便是毛毯柔软的触感。

“要中餐还是西餐？”江波涛再向他重复空乘问句的同时，替他放下了餐板。

而在用过餐后，他依然如同方才那样把手搁在两人之间的扶手上。江波涛却拿起一本杂志，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翻了许久，最后把书盖在脸上双手抱胸睡着了。

他们就这样一直持续到飞机降落。

两人的宿舍离的很近，周泽楷的距离电梯更近一些。

周泽楷从口袋里掏钥匙的时候江波涛并没有继续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过去，而是停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等周泽楷打开房门，转身用眼神表示他的疑惑时，江波涛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然后向他走近了一步。

“……怎么了？”

周泽楷想，他的语气听起来或许显得有些紧张。

而他确实在紧张。

在不到十个小时以前，江波涛在距离此地千里之外的倾盆暴雨中突如其来的亲吻了他。

瞬间炸裂的思绪被冰凉的大雨一点点砸回原位的时候，他有些状况外的想到，其实有些事情，没有心理准备反而更容易接受一点。

而现在，当他有了这样的意识，整个人反而变得比那时更僵硬了起来。

就在他想要干脆闭上眼睛的时候，江波涛突然笑了。

他笑的很浅，视线低垂着并没有落在周泽楷的脸上，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熨帖。

“早点休息。”他说。

周泽楷觉得很烦。

明明是他一直在步步退让，为了维持两个人的关系作出妥协和牺牲，江波涛却似乎永远也无法满意。

江波涛显然也在为如今两人的状态感到无措，可他偏偏又什么都不肯说。

于是周泽楷找不到恰当的时机来为自己辩解或者表达心意，甚至连喊个口号的安抚彼此的机会都没有。

但他原本就是一个口拙的人。

如果江波涛真的开口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为什么与他牵手或者接吻会下意识感到抗拒想逃？他的理智明明一直试图去接受这一切。

他想他并不是完全无法忍受，这在他最初做下决定时便认真想过。无论是在假想中还是后来真正经历中，他从来不曾有过恶心之类发自内心的抵触感。如果是那样，他一定早就决定放弃了。

他只是觉得怪异，无所适从。他大概不讨厌，只是也不怎么喜欢。

如果一件事，他算不上反感，与此同时又会让江波涛感到高兴，他想他没理由不去做。

他只是还不习惯。

而习惯这种事，总是需要时间来养成的。

如果下一次江波涛主动与他亲近，他想用行动来传达自己的想法。

他可以回握住他的手，甚至也可以回应他的亲吻。

也许习惯以后，就会发现其实那些都是非常美好的事。

然而所谓的下一次，却迟迟没有出现。

江波涛在之后的每天一天里，都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态度，对待他时比旁人多一份亲密，却再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他还是一样对他温柔体贴面面俱到，训练之余时常陪着他一起做各种各样的事，偶尔也会开他的玩笑或者故意恶趣味地逗逗他。

周泽楷在最初严阵以待，每当两人独处时便在心里警戒着，随时做好准备好让自己不要在江波涛靠近他的时候条件反射做出一些看似抗拒的举动。

然而时间久了，便也有些习惯了如今两人的相处模式。

其实，这或许才是他最理想中的状态。

亲密无间，自然舒适，不用瞻前顾后，更不用提心吊胆。

他最好能和江波涛永远持续这样的关系。他现在没有恋爱意味的心仪对象，如果江波涛期望，他也可以保持下去，反正他们在日常中也没太多机会接触异性。

但他偶尔也会疑惑。

他觉得这样再好不过，那江波涛呢？

他也觉得这样就好了么？

周泽楷不信。

 

TBC

大纲三句话，写了两万多，终于把故事铺垫搞完了。

被自己的啰嗦程度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