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et❤swe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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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周泽楷只穿了一件款式简单的白衬衫，虽然简约，却版型挺括，服帖且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想来应该是量体裁衣专门定制的。

在役期间年收入上千万，是没有必要苛待自己。

虽然刚认识时，周泽楷是个比他不修边幅多了的人，几十块钱的T一样穿得很开心，没时间洗，沙发上堆满了脏衣服，穿一波扔一波。

第一次穿正装时他还十分不适应，江波涛帮他系的领带，周泽楷忐忑地看着镜子问他：“……会不会很奇怪？”

他答：“不会。”

怎么会奇怪？

衣冠楚楚的样子只会让人想脱光他的衣服，压在床上狠狠地干。

 

江波涛笑着把方糖推过去。

“小周，我记得你过去喜欢加三颗方糖，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

周泽楷看了他一眼，一颗也没加，端起咖啡就轻轻抿了一口。

连这种细枝末节的习惯都改了吗？

 

咖啡厅里响着富有情调的小夜曲。

就算是叙旧你仍然不能指望周泽楷主动开口侃侃而谈，江波涛问一句，他答一句，气氛倒也不算难堪。

——觉得今天的比赛怎么样？

——挺好。

——怎么不多留一会，见到你大家都很激动，还是你觉得见了尴尬？

——嗯。

——那你见我就不尴尬了么？

——……还好。

 

周泽楷又抬起眼看他，那双通透的眸一如既往的漆黑。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黑的人容易显得单纯，不管什么时候周泽楷都给他一种未经世事的感觉，明明说起来周泽楷比他还大一岁。

过去江波涛只要看着那双眸子，很快就能明白周泽楷的意图。

希望早点离开。

希望他能帮忙引开记者。

对自己没法用语言激励队友而感到沮丧。

对某个人感到不耐烦。

抑或是，想要他。

在这方面，有时候周泽楷只要一个眼神看过来，江波涛就心领神会。

 

现在却有些看不明白，光是靠眼神，他已经不知道周泽楷在想什么。

他用了接近十年去揣摩他的心思与意图。

而把一切清零却只需要两年。

 

江波涛搅动着咖啡，嘴角漫出一个笑：“会在S市呆多久？之前听明华说，你出国去了？”

“……不知道。”

“要继续看比赛吗？客场不好说，主场倒是都很方便。”

“……随便。”

“那下次比赛时间我再通知你？”

周泽楷似乎在思考。

江波涛却已经兀自地说了下去：“……给我留手机号是为了让我联系你吧，但并不清楚你的意图，我很苦恼呢。”他的脸上依旧是亲切的笑脸，“我以为你并不想再见到我了。”

周泽楷的唇动了动：“……不是。”

“是不想我跟你再联系，还是想见到我？”

周泽楷眨了两下眼睛，忽然笑了：“你猜？”

“会问就说明我不知道，把问题又丢给我这样可不好。”江波涛道。

 

“嗯……”

这一次周泽楷思考了非常久的时间，久到江波涛喝完了一整杯的咖啡，他才又开口。

“……我们是朋友吗？”

江波涛失笑。

这个问题大概可以拿来做个长篇大论，但他还是只稍一愣，便回答：“我想大概算吧。”

“我刚回来三个月。”周泽楷顿了顿，“没事做。”

江波涛敲着咖啡杯壁，沉吟着说：“小周，你的意思是……”他笑了笑，“找我打发时间吗？”

大概是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白，周泽楷立刻摇头。

江波涛却已经笑着道：“我没意见啊。”

“欸……”

“不过这段时间赛程紧张，可能抽不出太多时间，我想你也明白，这样可以吗？”

 

周泽楷静静看着他，似乎想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

从他疑惑的表情倒看出几分当年周泽楷的模样，然而没等江波涛再细细分辨，周泽楷就又恢复了那副他看不清楚的表情。

周泽楷说：“好呀。”

 

取出手机，周泽楷问他：“号码。”

通讯了这么些天他都没存吗？

江波涛愣了一下，还是道：“手机给我。”接过，快速输入了自己的新号码，点击保存。

周泽楷果然没有存。

拿回手机，江波涛看周泽楷往上面一字一字输“江波涛”。

 

过去他是怎么存他名字的？

江波涛回想着，忆起，从“江波涛”到“江”，最后他在周泽楷的通讯录里只有一个代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