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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就已经猜到,但在听到江波涛亲口确认的瞬间,周泽楷的心跳还是乱了几个节拍。
仔细想想,其实挺奇怪的。他们两人之间的交集太少了,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在此之前周泽楷甚至记不清他的长相。
这份喜欢来得毫无基础,莫名其妙。但又无比真实。
隔着话筒,他也能感受到江波涛的认真。
虽然是周泽楷主动开的口,但如今得到了预料中那般确定的答案,他大脑又乱成了一锅粥。接下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需要表示感谢吗?需要立刻表示歉意吗?那兴师问罪的部分现在提起合适吗?
在他不知所措的这点时间里,对方却像是突然理清了思绪。
“对不起啊,其实我原本不想那么快就说的……毕竟我们还不熟对吧,”江波涛说话的语速比起方才要慢了些许,“现在说了,只会让你觉得难办。我就是……有点忍不住……”
“……”
“之前也是……我实在是表现得太明显了对吧。我也想要循序渐进的,可是一和你说话就控制不住,”江波涛像是在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我后来回头看我们的聊天记录,都觉得自己特别傻。”
“……”
“所以……那个……我是想说,你能不能暂时别去考虑怎么答复我?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如果我还来烦你,只要你不是觉得特别讨厌,就还能像以前那样搭理我一下,好不好?你应该……没有很讨厌我吧?”
“……”
“……其实我平时没有那么傻,真的。”
“……”
“就是……没发挥好,需要再多给几次机会……”
他的语气听起来特别诚恳,还有点可怜兮兮的,让人根本狠不下心肠说出拒绝的话。
周泽楷又沉默了一会儿,一直到他话筒另一头的背景音里出现了其他人的声音。那些人吵吵嚷嚷在说些什么他没听清,但他听见了江波涛用手捂住手机收音孔后闷闷的声音。
“你们先去你们先去,我晚点再过来。我知道啊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别拖别拖别拖啊啊啊啊我现在没空,真的没空啊,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周泽楷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
“那个,前辈……”
“你先去吧,”周泽楷打断了他的话,“晚点再说。”
挂了电话的两分钟以后,他又收到了江波涛发来的信息。
无浪(江波涛)
请千万不要把我刚才说的话当回事,就和以前那样和我相处,好吗?
周泽楷没回。
又过了两分钟,手机又亮了起来。
无浪(江波涛)
刚才忘记说了
前辈你声音真好听。
周泽楷突然哭笑不得。这要怎么让人不当回事呢。在确认过后,愈发觉得这个人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翻译成我喜欢你。
也不知道江波涛事后回头看看,会不会又开始觉得自己在犯傻了。他这么想着,顺手把两人的聊天记录向上翻了一下,才看了两行,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要命,被突然插播的告白剧情打断,他把原本要说的要问的事情全部都忘光了。
他们之间明明还有一大堆破事没有弄清呢。
周泽楷皱着眉对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作罢。
不过现在重新拨打过去不太合适。江波涛现在好像有事儿要忙。真要打过去他肯定也不会生气,相反可能会因为兴奋说个不停,最后又把话题带到别的地方去。
反正周末他会亲自过来,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虽然那不是个小问题。但周泽楷在最初的郁闷与怒气过后,再次反刍这件事,又觉得可能不全是对方的责任。毕竟他当时刚换了抑制剂,状态并不稳定。方明华其实说的没错,江波涛应该真的不是那种会乘人之危的小人。也许自己曾经失控兽性大发过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事后全忘记的那一方才真是冷酷无情。
只是第二天,当江波涛在训练结束以后又来找他搭话时,他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必须提前说清的事。
就算没有听到前言,周泽楷依旧可以非常确定,刘老师找江波涛过来完全不可能是为了试训。他若是继续误解着,到时候兴致冲冲赶过来,绝对会大受打击。
想起昨天他那可怜巴巴语气,周泽楷于心不忍。
但对于要如何委婉地让江波涛知道真相,周泽楷也没什么好办法。
好在江波涛自己主动提起了。
无浪(江波涛)
我这两天好紧张
当初来贺武试训都没有那么紧张
一枪穿云
……
无浪(江波涛)
前辈你觉得我有戏吗?
不过既然会找我,说明还是认可我实力的对吧?
有没有内部情报可以透露一下?
一枪穿云
呃……
无浪(江波涛)
哈哈我随口问的你别当回事
给我加个油就好啦
[/可爱]
一枪穿云
……
加油。
无浪(江波涛)
前辈你怎么那么好!
我好开心
我现在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啊不对
还是不了
一紧张我又要乱说话
开不了口。
周泽楷觉得非常痛苦。
于是在纠结过后,他在当晚认真看了贺武这赛季所有有江波涛出场的比赛视频,然后在第二天跑去找了方明华。
“你觉得江波涛这个人怎么样?”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方明华表情非常奇妙,从惊讶到八卦转化得一气呵成无比自然,顺带还保持着微笑,“你们怎么啦?”
周泽楷严肃,“我是说,作为职业选手。”
“诶?”方明华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
周泽楷开始努力思考措辞。
不过还没等他憋出话来,方明华便再次开口,“其实我最近正好在看他的比赛视频,还在考虑要不要和你提,毕竟你之前一副对他很抵触的样子……我觉得这小子还不错,至少……很适合你。”
“……”
“别误会,”方明华又笑了,“我是说,他很适合轮回战队的队长周泽楷。”
接下来,事情就变得简单很多了。
既然开不了口告诉他弄错了,那么等他来了真的试训一下不就好了。一开始会出现这样的想法周泽楷自己也觉得挺离谱。但回想到两人当初在赛场上短暂交锋那几幕,又觉得未尝不可。尤其是在仔细复盘了几场贺武的比赛后,这样的想法就变得更强烈了。
幸运的是,方明华完全认同他的观点。
反正他都是要来的,试一试,有何不可呢。大不了效果不好就当无事发生过嘛。
很快,作为代表去和刘老师提出设想的方明华就带回了好消息。
“他这个周末正好要过来诶,”方明华说话的时候表情还挺讶异,“刘老师说可以安排试一试。你说巧不巧?”
周泽楷低下头,轻轻咳了一声,“是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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